婆家·古城

中国龙 · 发表于 2009-6-8 11:25:48

　　作者：童爱群

　　我的婆家在古城长汀。

　　婆家坐落在汀城北山一隅，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，公公婆婆多方努力，迁居建成的，土木混合两层结构。当初我结婚时，家人割舍不下对我远嫁的牵挂，特意过来实地“考察”了一番，结果很让他们失望，母亲更是忧心忡忡。可是，这么多年，我由适应婆家，到喜欢婆家，则是家人未曾预料到的。

　　婆家极具地利优势，房屋背后即是迤逦的北山。北山蔚然生秀，终年满山绿野，似一座天然画屏。春日可见张扬着野性的杜鹃花蓬蓬勃勃地开放，也有栀子花和金银花开的幽幽清香沁人心脾。四季鸟语盈耳，特别是夏日的夜晚，续接白天的蝉嘶，则虫鸣蛙叫，宛若一个个抑扬顿挫的音符。

　　不仅如此，婆家的妙处还在于：既可享用原生态自然美景，又可感受现代气息。屋前空地是当年调皮的小叔栽下一圈的李树、柰树和橘树，早已茂密成荫，成了家门前有创意的天然篱笆。每到挂果成熟，婆婆总挂电话抱怨家里人少，果子好些都烂在树上，引得丈夫常常愁绪满怀。家门口远眺对面，就是繁忙的腾飞工业区新景。昔日的荒地，早已成了规划有致的厂区。鳞次栉比的新村，宽阔平坦的大道，不由让人惊叹古城的飞速崛起。

　　北山常见清泉涌出，婆家便乐得“靠山喝水”。家里把山泉引入水池，洗衣淘米做饭。泉水清冽甘甜，让我们倍加珍惜。房前屋后的菜地，有山泉的灌溉，加之公婆苦心经营、精耕细作，便常有原汁原味的“绿色食品”回报，这平素在城里是极难吃到的。

　　婆家还有一个老祖母，两鬓斑白如霜，额上纹深似壑，腿脚早已不便，常在客厅坐着，乐呵呵地和孙辈、曾孙们闲聊逗乐。也常有亲戚到城里的时候顺便到此落脚，絮絮叨叨地与家人细数过去的人和事，谈论地里的收成、山上林木的长势、儿女外出营生的状况……操着韵味悠长的老家话。

　　每次回老家，必到城里逛逛，以释乡情，这是丈夫精神家园中永远萌动的欲望。回家前，丈夫就已经整日馋着家乡的各种美味，回到家，终遂心愿。弯曲而幽深的弄堂巷陌，常有勤快的店主经营简单而地道的小吃。店内无需多加装修，古香古色的八仙桌，空气中飘荡着清炖鸡汤的香味，让人食欲大振。徜徉城内，恢宏壮观的三元阁，沧桑斑驳的古城墙，踩上去咔嗒作响的青石板路，低矮而又挂着老字招牌的店铺，龙潭边盘曲嶙峋的参天香樟，烟波淼淼孕育了古城灵性的汀江，无不让人感受流泻而出的轻轻盈盈古韵悠悠的别样情调。而车水马龙，拔地而起的高楼，动感极强的街头广告，裙裾飘过的摩登女郎，又在暗示古城流淌着的新鲜都市血液……

　　丈夫和我说好，等退休后，回老家植菜种花养鸡逗鸟去。还有，天天必逛城，吃一碗嫩滑的煮豆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