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青回忆－－赴古城花朝

张旭 · 发表于 2013-2-19 21:22:21

知青回忆――赴“古城花朝”

最近，难得抽空出外走走，看到田野黄灿灿一片，油菜花正在盛开，花香四溢，招蜂惹蝶。此情此景想起了当年当知青的时候，走五十里山路从四都的龙头赴古城花朝的美好回忆。
去年，我的邻居是古城嫁到城里来的，去年的花朝她兴冲冲地回娘家赴一年一度的花朝盛会，没承想才去二天就回来了，历史上古城花朝都是三天的，每天都是人山人海，盛况空前，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？她有点沮丧地说：“别提了，这些年年轻人都出外打工了，在乡间的人很少了。人少了怎么能热闹起来。三天已经改一天了，加上现在物资丰富了，什么时候都能买到东西。”
真应了一句古话，三十年河东三十河西。
那是1972年。我是上山下乡在长汀县四都公社龙头村的知青。那个年代也是“抓革命，促生产！”的年代。本人是个循规蹈矩的人，每年正月都是初七八回到生产队出工。只要回到村里，村民都会热情地招待我们，正月初的日子基本不要自己开伙，村里二十来户，轮着请我们的有十来户。那些日子差不多天天有招待。正月的酒桌上，会和村里嫁出去的女姑们共桌，席间介绍说她是嫁到古城去的，古城花朝很热闹，欢迎你们来我家作客的客套话。我们也没有记在心上，客套都是这样。
转眼到了二月初，有一个知青在古城有亲戚，一而再，再而三地邀请他去花朝，他想邀我作伴，一起的知青没有那么多讲究，于是欣然答应作伴前行。
那天，村里一起去赴花朝的有二十来个，大部份是年青人。那天，阳光明媚，龙头是个被重重叠叠大山包裹的村子，去古城的路有十五六里几乎是荒无人烟的山路。一边走还得一边折断划拉耳朵的树枝。毕竟关在山里有一些时日，总有出外透透气的想法，去古城得经过江西的蓝田，快到蓝田时，山不再那么茂密，路不再蔭湿苔滑，太阳变得金灿灿温暖一片，路旁山花变得鲜艳耀眼。感觉更好的是脚步变得轻快。
十一点左右，走了二十多里路程。一起的村民带我去他蓝田亲戚家吃了个午餐，有好几个菜，吃饱喝足，我说这里很好，村民调侃说，我帮你介绍来这里当上门女婿，我回答说“人见人愁，鬼见摇头，阎王见我还闪路走的人谁要。”
下午三点左右，到了古城井头。这个至今不会忘怀的井头美丽春色。
没有在大山区呆过的人不知道，见到天高地阔的美妙感觉。
你看，几十亩连成一片的紫云英，黄灿灿的油菜花，一望无际，天高地阔，花香袭人，蜜蜂嗡嗡营营，奏着春天交响曲。更有广袤田野中行走如花似玉的姑娘。几乎在心底喊出“不虚此行！”
其实，留在我心底古城的印象是像长汀城里的东门街一样，一条街，也有深宅大院。1967年，红卫兵步行串联从长汀经过古城，傍晚到达留下的印象。到了古城街上，果然如大家所说，人流如潮，人山人海，摩肩擦蹱，穿红戴绿。更有江西、长汀各地的来的文艺宣传队表演节目，锣鼓喧天，用夸张的动作表演“大海航行靠舵手”节目。
有江西老表拉来了很多农副产品，薯芋种苗。街上除了大米外，还有地瓜干，番薯头。
不会忘记的是，这次花朝我成了真正的“读书读得多，料字把作科”笑谈。正月，在村民家作客，主人出了这样一道菜，“豆腐乳汤炒番薯头。”味道特别好，牢牢地记在心上，我也想过学着弄一道炒番薯头给大家尝尝。在花朝看到有卖番薯头的，决定买二十多斤。当时有二三十摊卖番薯头的，大部份颜色都是黑的，只有一二摊的番薯头是白色的，一问价钱白的番薯头还会便宜些。在秤的时候隔壁摊的看我买白的曾递给我眼神，偏偏没有领会。其实什么也没有买，只买了二十多斤番薯头，回来的路上，还跟大家炫耀我买了这么多番薯头，我也弄一次好吃的番薯头请你们。
没想到事与愿违。回家后迫不及待地把番薯头用碓捣碎，请本城一起下乡的妇女用落斗过筛、拌和，蒸熟。没想到蒸了也没有变颜色还是白白的。咬一口根本不是番薯头的味，吐还来不及呢。找来当地的农妇，一看，说你当了傻瓜，这是没有发酵的番薯头，不能吃的，只能拿去喂猪。让我白白的花了五六块钱，那个年代五六元钱能买到十多斤米，也成了村人的笑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