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贼》小小说

黑色半兽人 · 发表于 2011-3-10 09:33:08

　　天刚擦黑，已经走空一天的他，竟然一无所获，这样他非常恼火，咕噜直叫的胃肠，提醒他需要补充食物了，他叹了一口气，无意识地沿着墙角趔趄地走着。发现一家窗早早点亮了灯，那光芒虽然昏黄的有些贫穷，但还是吸引了他，正在凝视，他觉察这家大门虚掩着，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劲儿，他紧了紧腰带径直推开门闯了进去。
　　在街上看到的那一束灯光，是从这间屋子紧挨窗户的床角发出的，灯光下，罩着一个躺着的中年男人，从他枯槁的面容看去，他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了，直觉告诉他，屋里没有第三者，职业的习惯促使他要赶快行动，时间就是成功，他饿狼一般迅速抓起桌子上摆放的一个牛皮纸袋子，凭他多年的经验，里面肯定有货。
　　他正要将袋子揣进怀里，床榻上的病人发话了：
　　“兄弟，请放下。”
　　“对不起，我得留下，要不然我就要挨饿。”
　　“那里面—没有你—需要的。”病人一阵急剧地咳嗽。
　　“嘿嘿，别看是你的东西，我比你清楚。”
　　“既然你认为，我就不和你抬杠，这里有三百元，或许解你燃眉之急。”病人一边说着一边吃力地掀开被角，拿出仅有的三百元递给了他。
　　被馈赠者接过来，迟疑片刻，扔给病人二百元，拿着一百元和那个牛皮袋子，迅速消失在夜幕里。
　　一阵酒足饭饱后，他得意地打开那个牛皮纸袋子，里面有一本陈旧的但保护完好的《地藏菩萨本愿经》，他下意识地翻了翻，掉下一张纸条，拾起来，猫眼一看，原来是一张欠款借条。上面用圆珠笔密密麻麻写着借款人的姓名、地址、款数、电话，他数了一下，大概一万多块钱。
　　一阵可怕的沉默。他猛然扇了自己两个耳光，接着跑到屋外，不知道在冰冷的夜雨里站了多长时间。
　　不久，某建筑工地来了一个新人，勤勤恳恳，话语很少，休息时经常拿出一本小册子看。
　　一年后，借条上的那些人无一遗漏地收到还款。
　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