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萨子书——呼兰河传

官鸿

40、下半天冯歪嘴子就搬到草棚里去了。我好奇地去看看，只见那女人披着被子，坐在一堆草上，很长的大辫子垂在背后。她一回头，我看出来了，是我们同院住的老王家大姑娘，我们都叫他王大姐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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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1、原先人们都夸王大姐能干，大眼睛，有福相，现今却说三道四，议论纷纷。西院的杨太太到我家听风来了。她说：“那王大姑娘我看就不是个好东西。你看她那双眼睛，多么大！我早就说过这姑娘好不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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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2、冯歪嘴子不管这些。过了一年，他的孩子长大了。谁家办红白喜事，别人就说：“这丸子你不能吃。你家里有大少爷的是不是？”冯歪嘴子一点也不感到羞耻，用手巾包起来留给儿子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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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3、又过了两年，冯歪嘴子的女人生第二个孩子时产后死了。第二天早晨送殡，正遇着一大群遮天蔽瓦的乌鸦。传说这样的女人死了，大庙不收，小庙不留，是将要成为游魂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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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4、冯歪嘴子的女人一死，大家觉得这回冯歪嘴子算完了。可是他并不像旁观者眼中的那样地绝望。他看见他的两个孩子，反而镇定下来，他觉得在这世界上，他一定要生根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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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5、果然，大的孩子会拉着小驴到井边上去饮水了。小的会笑了，会拍手了，会摇头了而且小牙也长出来了。冯歪嘴子喜欢得不得了。

官鸿

46、至于那磨房里的冯磨官，至今究竟如何，就完全不晓得了。呼兰河这小城边，现在埋着我的祖父。那后花园的小主人逃荒去了，东邻西舍也都不知怎样了。他们充满了我幼年的记忆，难以忘却！（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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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鸿

画者简介：




侯国良，1946年11月生，黑龙江泰来县人，祖籍山东。1968年去北大荒，1979年调入哈尔滨画院。曾任哈尔滨画院院长。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，中国美协连环画艺术委员会委员，黑龙江省文联委员，黑龙江省美协副主席，黑龙江省文史研究馆馆员，哈尔滨市文联副主席、市美协主席，曾任哈尔滨画院院长。国家一级美术师。结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。一九九三年被授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优秀专家称号。2002年被省委宣传部评为“德艺双馨文艺家”。

金孔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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